马路上的人们表情不再急躁,风把树根旁边的纸屑慢慢吹起,上海的秋天来了。 一年四季,上海的秋天最难让人释怀。我喜欢傍晚,喜欢骑着心爱的二手自行车沿着长宁路溜达,然后在转角口折向中山北路,奋力地蹬上弯长的苏州河桥。 桥像一道虹,有着雍容的曲线。桥像一条翻起白肚皮做瑜珈的热带鱼,神情淡然。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,苏州河面鳞光闪闪,你不得不小心地停下车子,在风景里慢慢地走。 好了,我到了这条大鱼的尾鳍部位,左侧就是我可爱的大学校门。分手后的第三个月,我常常一个人回到这里。校园林荫大道的枝杈上挂着欢迎新生的横幅,是四年前相同的那面吗?群贤堂比以往更气派了,乳白色的涂料封裹了她的全身。 迷人的共青草坪围坐着热恋中的可爱学生们。一些熟悉的言语,一些熟悉的暧昧,如今你看了只是笑笑,只是笑笑。 真得好久不见了,你还好吗?
[杂记]:扬州瘦马与中国古代娼妓文化
读大学的时候选修过《后现代电影赏析》这门课。一个学期下来,可爱的白头发老师有两句话留存在我的心里,一句是,后现代的核心是解构与重建。另一句是,一切坚固的都将灰飞烟灭。好吧,听起来比较装逼。 后来就在课上欣赏到《天生杀人狂》这部惊世骇俗的后现代电影。我发现其实“惊世骇俗”这个词的时效性很短,当年的人们觉得无法接受的画面情节,什么随便找陌生人做做爱啊,撒点汽油把人家房子烧掉啊,如今看来都是小儿科,口味太轻了。所以武松杀嫂什么的故事都是“惊时骇时”的小故事。 2006年夏天的某个傍晚,我一个人在北方老家广场的水泥板凳上坐着发呆。一张被踏满各种鞋底花纹的报纸飘到我的脚下,于是我和《南方周末》第一次相遇。记得那张纸头上是几个文人开的专栏,写些酒足性饱后的闲散文字。一篇文章谈到的是“扬州瘦马”一词的来源,进而衍伸到对中国传统嫖妓文化的感悟。 两年后我随父母来到扬州。哦,这个和《南方周末》的文章没有因果关系。不过扬州人确实很痴迷这种谈资。爱聊扬州曾经盛产的美女,说起自家的闺女,兴致勃勃,神情亢奋,深感那种身为古城居民的天生自豪。 扬州女人很耐看。当年隋炀帝搞砸了自己的天下,三千妃子被迫流放民间,开展了旷日持久的全民造人热身赛,她们的后代天生丽质也在生物学的解释范围之内。她们的美可能不是五官的完美无瑕,而是在于某个部分长得好,于是其他四官跟着沾光,整个脸部就Hold住了。 人们说扬州女人特别撑得起场面,这话确实不假。我不晓得究竟是什么原因,扬州的姑娘非常害怕给自家男人丢丑,否则就会被人瞧不起,被别人看作一无是处的女人。我每次听到几个不同年龄的扬州姑娘聚在一起聊天,都感觉她们有大家闺秀的气质,所用词语不会太雅,但绝不会落到俗的程度,很是好听。 扬州的姑娘很多情。这种多情需要你亲身经历过才会更懂。宋代的花花文人柳永曾在《雨霖铃》里写过“执手相看泪眼,竟无语凝噎”的佳句,确实没有一丝夸张的成份。更幸运的是,姜夔那句“二十四桥仍在,波心荡,冷月无声”的悲沉意境今天仍然还在,任何秋风失意的人都喜欢去逛逛,因为景色情调比扬州的美酒更易醉人。 古代的读书人活的真叫一个滋润,品着扬州有名的狮子头,嚼着扬州的牛皮糖吹牛皮。柳永每天在青楼里跟扬州姑娘们通宵KTV,玩我爱记宋词游戏,玩贴身肉搏运动,姑娘们还不收钱。读书是他的职业,谋官是他的目的。一个“职场失意”的理由就能把自己说服,把众人折服,让后来看客者眼馋。 你最近工作顺利否?职场失意吗?觉得有人理解你吗?如果没有,坦然地来扬州吧,这座城池能让你来了就不愿走。